长夜将明/SB(中） 点梗贺文
3、
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克拉克也有点发愁。
凭借一时意气搞砸了采访，虽说在宴会上混吃混喝搞定了晚饭，但新闻也打了水漂，还不知道到时候该怎么跟佩里交代。
想起佩里化身催稿大魔王在办公室喷洒唾液的样子，小记者微微缩了缩脖子。
要不先回趟宾馆换制服用手机自拍一张照片就说半路遇到超人了？
可是他要怎么解释超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哥谭啊？！经过今天的事情，他深刻明白了哥谭的人们对那位义警的看法，在亲眼见到那位来自哥谭的同僚前，他可一点都不希望传出“近日超人前往哥谭，意欲逮捕哥谭魅影”这样的谣言来。
想到刚刚事，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韦恩愤怒又轻蔑的表情，
克拉克叹了口气，沮丧的踢开了脚边的石子。
今天他太冲动了，其实他不该这样，他曾经亲眼目睹、亲耳听闻了多少针对超人的中伤和毁谤啊，相对于那些恶毒又伤人的诅咒和斥骂，韦恩说的话并不算什么。
他隐隐察觉到了自己的问题——也许他太渴望能有一个同类了——以至于他对对方可能遭遇的冷待都感到分外不忿。
也许他应该去跟韦恩道歉，克拉克想，也许他只是太害怕才会口无遮拦，就像个受惊的孩子。
毕竟韦恩也只是直白的向他阐述了自己的想法而已，甚至没有真的去做些什么，比起那些恶意栽赃阴谋陷害为一己私欲颠倒黑白的比如莱克斯之流，他已经干净的像朵小白花了。
也就是在这时侯，他隐隐听到了有人呼救的声音。
克拉克找了个最近的厕所，一秒钟换掉了身上的西装冲了出去。
粗重的呼吸、沉闷的撞击声、惨叫声、求饶的声音不断传来，越来越近，然后他听到了有人从高处坠落的声音，来不及思索就飞快冲上去将人接了下来。
“why are you here，superman。”
一个沙哑阴沉的声音低吼着传入耳朵，克拉克哆嗦了一下，才发现自己救下的“受害者”脚脖上还拴着一根绳索。
“……”
他好像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跟自己此行的另一个目标碰面了。
“超人！超人！救命！！”被克拉克抱在怀里的那个不知道是受害者还是罪犯的人拼命挣扎了起来，涕泪横流的往他怀里躲。
他的两只手臂都断了，脸上也到处都是青紫交错的痕迹，额头肿的像个馒头，但他还是认了出来，这是哥谭一名很有名气的律师。
而在楼顶的平台上，还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几个人，看上去都或多或少的断了几根骨头，躺在地上发出微弱的呻吟。
“这太过了。”克拉克皱起眉。
他听说过蝙蝠侠充满暴力的行事作风，但不管怎么说这都太过了。
他原本以为蝙蝠侠只是一个走歪了的英雄，但现在却开始怀疑他是否已经过界太远了，怪不得连普通的哥谭市民都对他如此讳莫如深。
“Why are you in Gotham。”
哥谭的蝙蝠站在楼顶延伸出的滴水兽上，尽管身处下方，却偏偏给人一股居高临下的气势。
“有人在呼救，所以我来了。”克拉克不自觉的挺起胸膛，让自己的语调听上去变得严厉起来，“现在，停下，无论他们做过什么，都不能作为你在此滥用暴力的借口。”
“来自超人的说教。”蝙蝠侠冷笑了一声，“大都会倒塌的楼房都已经修好了吗？”
克拉克顿时一滞。
趁他呆住功夫，一只蝙蝠镖射向他，克拉克没有躲，蝙蝠镖打在他的胸膛上，像是打在钢铁上一样发出一声铿锵，然后被弹开。
“你知道的，钢铁之躯。”克拉克漂浮在半空，“现在可以谈谈了吗？”
蝙蝠侠没有回答，反手投下一枚烟雾弹，克拉克瞬间离开原地，在X视线的帮助下如同瞬移般出现在蝙蝠侠身后，伸手抓向他的披风。
蝙蝠侠低了一下身子，反手用蝙蝠镖割开披风迅速躲向一边，与此同时两枚音波炸弹在克拉克身边炸开，克拉克得承认那简直是超级听力者的噩梦，他敏锐的耳朵将将那两个小玩意的杀伤力提高到了原本的数倍，巨大的噪音干扰差点让克拉克从空中掉下去。
一开始克拉克以为这位在哥谭的夜里散播恐怖的神秘骑士会拥有什么奇特的异能，比如说飞行、隐身，或者召唤蝙蝠什么的，但是很快他发现，他真的只是一个穿着蝙蝠装的人类。
身为一个人类，蝙蝠侠简直狡猾的可怕，他层出不穷的小玩意甚至给超人也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不过当然，他仍然只是个人类而已。
“现在可以谈谈了吗？”克拉克一手按住蝙蝠侠，认真的说。
“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但是屈打成招得到的结论显然不能在法庭上作为证据进行指正。”
“离开我的哥谭，外星人。”手下的人抬头露出下巴，紧抿的嘴角暴露了他的不满，“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有人呼唤我，我就会赶过去，无论在哪里。”
“就算成为黑恶势力的保护伞？”
“……我会在救下他们以后送他们进监狱。”
蝙蝠侠嗤笑了一声，“你的话像是个长不大的童子军。”
“嘿，伙计，不要这么排斥我，我在帮你。”大都会的希望之子松开了他的手，天蓝色的眼睛真诚的望着他，“我明白你想要保护你的城市的心情，但暴力不能解决一切，你应该适当改变一下你的行事做法了。”
“这与你无关。”蝙蝠侠道。
难道这个傻白甜的外星人以为哥谭和大都会一样吗？他不无讽刺的想。
趁克拉克没注意，蝙蝠侠再次从他手里逃脱，退到了几米远的地方外。
但这次他没有再攻击，反而在原地站定。
克拉克皱起眉——在超人状态下他轻易不会这样，但眼前的人实在有些过分难搞了。
“杀了他！超人，杀了他！”哆哆嗦嗦的律师直到这时候才从恐惧中回过了神，见到这对峙场面顿时歇斯底里的尖叫了起来，“我会给你钱，很多很多钱，只要你杀了他！！”
“抱歉，我会用更符合法律的方式。”
“你什么都不用。”蝙蝠侠用低哑的声音道，“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现在，滚出我的哥谭。”
“我不会走的！”克拉克坚持。
但蝙蝠侠似乎已经不想再跟他浪费时间了。
“我在一个无辜的市民身上安装了一枚微型炸弹，威力不大，仅仅足够将他炸碎。”蝙蝠侠看着克拉克一下子变了的脸色和焦急的左顾右盼的动作，冷冷的道，“不用找了，炸弹表面渡了铅，你的眼睛看不到它。”
“你到底想怎么样？”克拉克盯着他，眼睛里流露出焦虑、不敢置信，还有浓浓的、掩盖不住的失望。
“离开这里，不要再插手哥谭的事。”
超人最终离开了哥谭。
“老爷，您请客人离开的手段可真别致。”
打开蝙蝠车盖，阿尔弗雷德一如既往的侍立在侧，用最恭敬的语调发出最明显的嘲讽。
“实验证明，常规手段对超人无效。”
布鲁斯一边走一边随手卸下身上的装甲，一路走到蝙蝠电脑旁边，身上只剩下一条万能腰带。
他把腰带放到工作台上，从其中一个格子里拿出一个铅盒。
老管家走了上来，手里抱着在刚刚的战斗中损毁的披风，“但是显然您没有尝试非常规手段。”
“如果他不肯走，我会尝试的。”布鲁斯道。
想到刚刚的情景，他嗤笑了一声，把铅盒也扔到桌上。
“不过我得承认你是对的，阿尔弗雷德，至少目前，那个来自外星的傻大个对地球没有恶意，可以把他的危险性下调一个等级。”
“哈，您今天真是开明的让人感动。”
布鲁斯没有在意老管家善意的嘲讽，顺手捏起一枚小甜饼填进嘴里，“帮我安排一下，明天我要去一趟大都会。”
“您要去见卢瑟？”
“刚刚得到的消息，近期哥谭忽然出现的收集绿色石头的浪潮是卢瑟的手笔，我想他最终想得到的就是这东西。”布鲁斯道，“我已经掌握了哥谭这边的利益链，剩下的戈登警长能够处理，但根据我线人的情报，明天下午有一批货会通过大都会码头运至卢瑟的公司，我有必要搞清楚那上面有没有这种东西。”
“以什么借口？”阿尔弗雷德并没有询问什么。
“就……晚上那个记者。”布鲁斯想起了什么，下意识咬住嘴唇，无意识切换到了布鲁西宝贝的模式，“竟敢当众羞辱哥谭宝贝，遭报应也很正常嘛，我要，嗯，收购星球日报~”
4、
克拉克像以往一样踩着迟到的底线到达了星球日报，但因为昨晚的事心情不好，现在的他看上去有点蔫蔫没什么精神。
昨天的新闻搞砸了，克拉克只能硬着头皮随便写了一些宴会上的见闻凑数，尽管他绞尽脑汁发挥出了百分之二百的文笔，新闻里仍然没有什么爆点，克拉克在交上去的时候就做好了要被佩里打回的准备了。
但是没想到佩里匆匆看了一遍后，虽然不甚满意，但也没像以往那样对他破口大骂，反而破天荒的对他说了句“干得不错”。
直到坐回办公桌，克拉克都觉得自己飘飘的。
隔壁桌的露易丝真对着镜子画着妆，见他这样，收起了手里的口红。
“一会儿Boss就要来了，你不准备稍微整理一下形象?”
“Boss？”克拉克摸不着头脑。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骚动，克拉克甚至听到了压抑的尖叫，不过不像是遭遇危险，反而像是……粉丝见到明星？
下一秒，一张熟悉的俊脸出现在眼中，他看见佩里从办公室里迎了出来，恭敬地低下了头。
！！！！
克拉克简直不敢相信，这还是那个催稿大魔王佩里吗？！
“手续的交接还需要一段时间，我需要一个向导协助我做这些事情。”
布鲁斯在克拉克的办公桌前面停了下来，微微歪头，克拉克发誓自己在他眼睛里看到了浓浓的不怀好意。
“昨天刚见过，我也不跳了，就他吧。”
克拉克透过佩里低头说是的英勇身姿，隐约看到了自己的末日。
得罪了布鲁西宝贝是什么下场？
如果在哥谭，那么毫不意外你会失去八成以上的工作机会，哪怕他没有刻意的整你，也会有人为了讨好他而让你混不下去。
如果不在哥谭，他也可以轻松的追到任何一个你在的城市，把你工作的单位买下来，只要他愿意，有钱人就是这么任性。
克拉克本以为自己这次免不了要吃些苦头了，只希望佩里能看在以前的份上至少留他下来，但没想到哥谭的这位贵公子在整人方面似乎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使唤他端杯咖啡换杯水，派他去三条街道外面的甜品店买最新式的小甜饼，亦或者让他搬着厚厚的资料跟他以视察的名义楼上楼下的跑，这些几乎只能说是恶作剧的手段就已经是全部了。
克拉克打开办公室的门，布鲁斯侧趴在桌子上，看上去已经睡着了。
睡着的他一点都没有平时神气的样子，安静的像个天使。
克拉克的心软了一下。
之前他稍微了解了一些布鲁斯的童年经历，眼前的人在他本应该无忧无虑的年纪里经历了太多本不该经历的苦难，他不敢想象当时的布鲁斯到底有多无助、多恐惧，他也无法想象。
这个孩子长到现在都没有歪成卢瑟那样子，大概只能赞叹他品行纯良（大雾？）而且有个优秀的管家了。
“回来了?”
克拉克没发现在他走神的时候布鲁斯的眼睛已经掀起了一条缝，而他的目光分外清醒。
“啊？嗯！”克拉克赶紧把刚出炉的冰岛龙虾奉上。
布鲁斯“哼”了一声，随手接了过来，一边吃一边抱怨不如阿尔弗雷德的手艺。
阿尔弗雷德大概就是抚养他的那位管家先生吧。
等到下午五点多，韦恩大发慈悲放克拉克自由下班，后者如获大释。
其实对克拉克来说加班不是件很困扰的事情，他一个人住，在大都会也没有多少需要走动的亲朋好友，是待在星球日报社还是待在家里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今天的情况有些不同，他无意中听到今天晚上大都会码头会有一场走私交易进行，他打算用克拉克的身份过去看看能不能探听一下情况，再不济也能随时准备让超人出场。
没想到，当他换上最便宜的衣服混进码头附近的酒吧，正打算探听消息的时候，会在这里发现一个喝得酩酊大醉的布鲁西宝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