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纱

文圈吴邪本命,二次元老爷本命,三次元焦叔本命,除不吃超英与超反其余cp不挑,不黑角色三观正常剧情精彩就都可食用,产出基本清水无差,大家站cp随意

寒阳/蝙超蝙

6、

如果布鲁斯还在,就会发现此刻的他看上去与白天分外不同,他天蓝色的眼睛中仍然残留着一些胆怯和小心,但他谨慎着,却也思索着。

这是一个正常成年男人面对未知事物的正常反应,与他在人前表现出来的那种孩子般不通世事的天真全然不同。

他快步走向散发着红光的地方,尝试着敲了敲那些会令他感到虚弱的设备。

但结果当然无济于事——那可是按照应对超人的标准建设的。

克拉克并不气馁,在这里没取得战果,就立马转头去摆弄窗户。

他见到过布鲁斯轻轻一按就把窗户打开,而只要打开一道缝隙,他就能从这间房子里离开,躲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尽情晒太阳。

阳光能够给他力量,让他再也不受任何人伤害,他本能的知道这一点,只要他足够小心,在布鲁斯回来之前把一切恢复原状,甚至不会有人知道他离开过。

可是美好的想象不能改变残酷的现实,玻璃窗好像被锁死了,无论他怎么用力也无法推开。

随着时间推移,克拉克变得急躁了起来,可是急躁并不能帮助他解决眼下的问题,折腾了大半宿后,窗户还是好好的呆在那里。

克拉克无计可施,转头看向床头的椅子。

它看上去很坚固,四只腿上还包着铁,应该能够轻易砸开玻璃。

他拎起那把凳子,但等真要砸下去的时候,却又忽然迟疑了起来。

如果房子被破坏掉,布鲁斯一定会发现。

他不想布鲁斯发现。

克拉克的生命开始于一间带着透明玻璃的金属房子,在他不算漫长的生命里,接触到的人类只有两种。

穿着统一白色大褂的研究者,和形容枯朽,或痛哭、或谩骂、或死寂如木偶般的囚徒。

最初的时候他以为人类本来就只有这两种身份,而他是囚徒的一员。

但当他第一次被人与那些囚徒关在一块,面对囚徒们惊恐的尖叫、咒骂,跟落在身上的雨点般的拳头时他就知道,他同样不被囚徒所接受。

研究员们站在玻璃窗外,看他的眼神讥诮又厌恶。

“恶魔!”

“怪物!”

他总是听到这些话,而每当他们说起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又要受罪了。

实验室里的生活其实很枯燥,除了抽血、实验、被注射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或者被拿走一些什么,其余的时间,大都是一个人被关在属于他自己的金属房子里。

那些人只当他是个没有智慧的低等生物,是个老鼠一样的试验品,他也乐得让自己看上去一片空白,一开始是为了这样能让他好过一点,后来也因为他们说话不再避讳他,他能听到一些外面世界的事。

于是他渐渐了解了当年发生的事情,也渐渐明白了,在这个世界上,他从来都是异类。

直到那些朋友们闯进关押他的房间,他才知道人类并不只有两种,但同时也让他更加明白了自己与人类的区别。

人类又怎么可能只需要看一眼,就让所见的事物全部化为粉齑呢。

不过这都无所谓,他也不在意人类怎么看他,即便是救他出来的朋友们。

可是……布鲁斯好像不太一样。

无论是在实验室里,还是在离开实验室后那段短暂的自由的日子,都从来没有另一个人待他如此特殊。

他从不知道人类中还有这么奇怪的一种,会不求回报的对一个陌生的家伙百般照顾。

所以意外的,他想要这份特殊继续保留下去,无论将来的结果是什么。

他不想让布鲁斯知道他是怪物。

克拉克趴到窗户边,朝外面的世界看去。

月光下的花田中,薰衣草微微摇摆,泛紫的花朵被月光罩上一层银白色的轻纱,像是沉浸在蒙蒙的雾中一样。

这里跟那个世界完全不同,克拉克想。

在他短暂的自由日子里,他只看到燃烧的天空,破碎的大地,第一次脱离地球的引力,他只看到满目的疮痍。

真的很遗憾,他这样想着,松手把椅子远远扔开。

他还没试过在这个与众不同的世界里飞行的滋味呢。

他爬上床,把自己的身体全部缩进被窝里,感受着尚未散去的温暖。

他想,他大概没机会了。

韦恩庄园,蝙蝠洞。

电脑屏幕的冷光照在脸上,让布鲁斯的脸庞看上去忽明忽暗。

蝙蝠电脑正播放着克拉克所在房间里发生的事。

画面中,克拉克拿起椅子,走向窗户,又扔掉椅子,爬回床,不断反复。

短短十几秒的画面,在他面前重复了足足上百遍,每一个细节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灰色的蝙蝠也是蝙蝠,又怎么会允许身边有事物脱离控制呢。

就算克拉克真的砸下去,也只能收获一个坏掉的凳子而已,那座别墅的玻璃看似平常,但其实与瞭望塔观察室的玻璃同出一源,是多年以前他跟卡尔一起从外星球挑选出来的,抗打击能力完全经得起考验。

布鲁斯按动键盘,屏幕上的画面骤然放大,最后定格在克拉克的脸上。

有点不舍、有点委屈、有点……乖。

现在这情形其实比他预料中的好得多。

他早就猜到他捡到的小朋友不会像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至少他最终选择克制自己——从这一点上来看,倒真的挺像以前的克拉克。

布鲁斯把这完全不符合实际情况的念头抛出大脑,到庄园里换了一身衣服,再出来时,他英俊的脸庞变得枯黄消瘦,一道伤疤横跨过他的半张脸,让他看上去有点凶悍可怕。

手工高定西装被一身破破烂烂的皮衣所替代了,衣兜里,掉了漆的打火机露出来半截,一同露出来的还有小半根油乎乎的烟卷。

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人物,可能是个小混混,也有可能是曾经的黑帮一员。

这样的人物在哥谭这种地方可以说随处可见,不会引起谁的怀疑。

布鲁斯走暗道离开庄园,穿过一小段下水道后,从一家面包铺后门的竖井中爬了出来。

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了,现在早已过了宵禁的时间,但大街上仍然没有多少人,寥寥路过的几个也步履匆匆,好像生怕被什么人盯上一样。

布鲁斯按照记忆转进哥谭的小巷——这是哥谭少有的几处还没被改造过的地方——一座歪斜的木门出现在眼前,破破烂烂的牌匾上丢了好几枚螺丝,看上去一点都不安稳,像是随时有可能掉下来,上面的字也已经缺了好几个单词,只能看出来是座酒吧。

走过一条狭窄的楼道,一座上世纪街头常见的普通酒吧映入眼帘,三三两两的人群围坐在吧台和酒桌边推杯换盏,声音有些低,但是看多了外面空空荡荡的世界,这里相较来说至少有了些人气。

“呦呵,马龙?!稀客啊!”店老板看到布鲁斯进来,明显楞了一下,随后他笑了起来,“这么久没来,我还以为你小子死在哪里了呢。”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哪有这么容易死。”布鲁斯笑嘻嘻的道,“老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外号九条命。”

“上次见面你还说外号是爆炸人呢。”店主笑骂道。

“那是上次,现在换了。”布鲁斯一点也不觉得丢脸,反而看上去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

“你小子还是这么臭屁。”旁边一个认识他的人哈哈笑道,端着杯子跟他碰了一下。

然后回头朝正在往这边看的朋友们介绍道,“火柴马龙,东街上的混混,以前我们一起跟着企鹅人干过。”

说着他撞了布鲁斯一下,“这小子脚底板跟抹了油似的,溜得那叫一个快,那回我们都给逮进去了,关了够半年,就这小子运气好躲过去了,差点没让企鹅人打死。”

“嘘。”

乍一听到这个名字,好几个人一齐“嘘”了起来。

店主紧张的四处望了望,“都是过去的事,别谈这个了,谈点开心的。”

“都现在了还有什么开心的?”这时候,角落里一个醉鬼忽然吼了一声,然后又抱着头呜呜的哭了起来,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小子喝醉了,大家玩好,别跟个醉鬼计较。”店主陪着笑安抚着众人,然后又开了瓶酒,递给那个男人,男人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咕咚咕咚往下灌。

“老爹你脾气啥时候这么好了。”一个染着棕红色头发的混混啧啧称奇,“那小子佘了好几天帐了吧?这你也能忍?”

在这里的几个人都是以前的常客,在哥谭还没有被改造成现在这副样子的时候就认识店主很久了,其中还有不少因为赊账被店主追着揍过,闻言都跟着笑。

“嘿,可能是良心发现吧。”店主道,“眼熟的棒小伙子,现在也没剩下几个了,谁也不知道我这家店还能开多久,没准过两天大家就得各奔前程了呢,犯不着。”

这话一出,酒馆里刹那间安静了下来,每个人脸上都带了些或多或少的伤感神色。

“还有什么前程,现在哪里不拿哥谭当病毒,哥谭哪里不拿我们当病毒。”一个人苦笑道

刚开始跟布鲁斯打招呼的男人摇了摇头,“各位,隔墙有耳,咱们还是少说话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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